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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秦风唐韵】冬日丁村的来信
来源:大唐陕西发电有限公司西安热电厂
作者:任俊祥
日期:2025-11-28

休班清晨,晨光刚漫过地平线,我便坐进自己那辆冷光银的爱车出了门。车身在阳光下泛着清润的辉光,中控屏上“目的地:鄠邑区甘河街道丁村”的字样轻轻闪烁——这片隶属于西安市鄠邑区甘河街道的村落,藏着初冬最动人的色彩密码。

从鄠邑区出发,转入东邻丁村的县道二号路,车速缓缓降下。田埂上还留着秋收的印记,玉米秆捆成的柴垛像一排沉默的哨兵,立在淡褐色的土地上。行车记录仪忽然提示“前方有行人”,原来是位挎竹篮的老人,正弯腰捡拾地里遗漏的豆粒。我按了声喇叭,老人抬头朝我笑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初冬的暖阳,亮得像落了层碎金。

踩着薄霜往坡上走,刚过村口的石桥,整面坡的红便撞进怀里。这便是丁村100余亩的红枫谷,五角枫、黄栌、火炬树把村庄边缘的坡地染成了流动的霞。惹眼的是那片黄栌,叶子红得发紫,风过时像翻涌的浪;偶有几片被吹落,打着旋儿飘进路边的水渠,红得像团跳动的火,顺着水流悠悠向前。树影里,一位戴草帽的大叔在修剪枯枝,柴刀“咔嗒”落下,惊起几只麻雀,扑棱棱掠过红叶丛,翅膀带起的碎叶像场红色的雨,簌簌落在我的肩头,带着点微涩的清香。

“这林子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栽的,每年立冬前后最红,能维持到11月中下旬,城里来的人多着呢,都说咱这坡是‘小香山’。”大叔擦着汗笑。他说的正是丁村最美的时节——11月中下旬,300亩银杏林金黄灿烂,100余亩红枫谷层林尽染,金红交织,宛如童话世界。此刻上午9点刚过,阳光柔和得像层纱,透过红叶在地上织出斑驳的网,难怪有人说这时候最适合拍人像,连空气里都飘着温柔的滤镜。

往林子深处走,红叶愈发稠密。有几株小树长得矮,伸手就能摸到枝头,叶片上还沾着晨霜,在阳光下亮得像撒了层碎钻。三个穿校服的姑娘举着手机自拍,她们的羽绒服是亮黄色的,在红叶丛里像三只跳动的小鹂鸟,笑声惊得叶尖的霜都落了。“我们是甘河中学的,”扎马尾的姑娘笑着晃了晃手机,“老师布置了‘初冬’的作文,来这儿找灵感呢,你看这红得多像样!”

从红叶坡下来,顺着大叔指的路往村西走,不过十分钟,淡淡的清香便漫了过来——是银杏果的味道,青涩里裹着点阳光的甜。转过一道爬满丝瓜藤的土墙,整片的金黄忽然撞进眼里:这便是300亩银杏林的核心区,二十几棵百年老树站在老村委会的旧址上,像披了金袍的老者,在初冬的风里静静伫立。最粗的那棵得三人合抱,树干上的斑驳纹路里,藏着村里老人说的“一百二十年故事”。仰头看,扇形的叶子黄得纯粹,没有一丝杂色,让人忽然期待起下午四点后——村民说,那时逆光拍摄,银杏叶通透如鎏金,氛围感强得像幅油画。

树下的石凳上,几位老人正围着棋盘对弈。他们的袖口沾着银杏叶的金黄,棋子落在石桌上“啪”地一响,惊飞了停在枝头的麻雀,扑棱棱的翅膀带落几片黄叶,轻轻盖在棋盘的“楚河汉界”上。“这树是民国时一位先生栽的,”穿黑棉袄的大爷落子如飞,“如今倒成了咱村的宝,城里人来不光拍照,还爱骑着车在林子里转,说这样能慢慢享这秋阳。”他说的正是丁村的另一重乐趣——骑行游览,沿着林间小道慢慢晃,看阳光透过枝叶在车筐里撒下碎金,听车轮碾过落叶的“沙沙”声,比任何音乐都动听。

一位穿红围裙的大嫂在捡银杏果,竹篮里的果子已堆了小半筐,果皮裂开的地方渗出橙黄的汁。“这果子能入药,就是味儿冲。”她往手上喷着酒精笑,“等叶落净了,村里就组织打果子,今年结得稠,能收不少。”她脚边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,踩上去软软的,发出“噗噗”的轻响,像踩在晒暖的棉絮上。不远处,一对年轻夫妇推着婴儿车慢慢走,宝宝的小手抓着片银杏叶,在阳光里笑得眼睛眯成了缝——这样的景致,确实适合全家出游,连时光都变得慢悠悠的。

返程时,后备箱里多了两样东西:一片红叶,一片银杏。路过甘河街道,特意拐进供销社买了袋炒栗子,老板娘用牛皮纸包着递过来,“刚炒的,热乎着呢,配这初冬的天正好。”驶上县道二号路时,夕阳把后视镜里的丁村染成了暖橙色,红叶林成了模糊的红雾,银杏林则融成一片温柔的金。

快到家时,打开车窗,风里带着红叶的微腥和银杏的清芬。摸了摸平板套里的叶子,它们的边角已经有些发卷,却依旧红得热烈、黄得明亮。原来丁村的初冬,早已把最美的邀约写在叶上:11月中下旬,带着家人,或骑车,或慢行,去赴一场金红交织的梦。

停好车时,引擎盖上落了片银杏叶。我把它和上午捡的那两片夹在一起,忽然觉得这个初冬,因这趟丁村之行,有了格外温暖的注脚——这里的美,从不在萧瑟的风里,而在每片不肯轻易凋零的叶上,在每个愿意为风景停驻的瞬间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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